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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远苏静晚未删减阅读 爱吃糟白菜的苏霸冲小说全本无弹窗

时间:2025-12-27 16:38:25

等待那个他亲手从数据海中打捞出来的、却无比希望是自己算错了的结局。

地堡入口的强化合金门在身后合拢时,发出低沉而顺滑的“嗤”的一声,然后是多重机械锁具依次咬合的、令人安心的沉闷撞击声。最后一道气密门旋紧,将外部世界彻底隔绝。地堡内部的照明系统自动调节到适宜亮度,恒温恒湿系统发出几乎听不见的细微嗡鸣,空气里带着一点点新风机过滤后的、略显枯燥的洁净味道。

裴远背靠着冰冷的金属门板,站了一会儿。耳边似乎还残留着外界最后的声音——呼啸加剧的风声,远处城市模糊的、属于文明社会的低频噪音。现在,只剩下绝对的寂静,以及自己血液流过太阳穴的搏动声。

他甩甩头,强迫自己动起来。按照既定的检查流程,他先去了能源核心舱。两台并行的重型柴油发电机组安静地蹲伏在防震基座上,粗大的电缆像蟒蛇般盘绕延伸。燃料储量表指针稳稳地停在满格,旁边的油库监测屏显示着温度和液位一切正常。他切换了主备电源,看着控制面板上的指示灯平稳过渡,备用机组启动的轻微震动透过地板传来,旋即恢复平稳。

水循环系统、空气过滤单元、食品储备库的温湿度……他一个接一个地查看过去,手指在触摸屏上快速滑动,目光扫过一串串绿色的数字和图表。一切井然有序,精确得如同他当初设计的蓝图。这里是他的诺亚方舟,用他过去的一切和对未来全部的赌注换来的,一个埋在地下的、关于生存的坚硬承诺。

最后,他回到了主控室。这里是指挥中枢,也是他未来可能长时间驻留的空间。正对着座椅的,是一整面墙的显示屏。此刻,大多数屏幕暗着,只有正中央的几块亮着,分割显示着地堡内部关键区域的监控画面,以及从外部几个隐蔽传感器传回的数据流。他调出了气象数据专屏。

时间,在他完成最后检查、坐进主控椅的那一刻,恰好跳到理论模型推演的“灾难起始点”附近。

几乎就在同时,外部温度传感器的读数曲线,猛地向下折出了一个尖锐的、近乎垂直的角度。

裴远屏住了呼吸。

不是缓慢降温。没有缓冲。就像一个巨大的、看不见的寒冰阀门被猛地拧开,极地的死亡气息直接倾泻到了这座中纬度城市的头顶。

数字疯狂跳动:-10°C,-20°C,-30°C……下降的速度快得让屏幕上的曲线变成了一团模糊的阴影。主控室内明明恒温在20°C,裴远却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窜起,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。他迅速切换画面,调取城市远端一个高灵敏度气象站(他之前以科研合作名义秘密布设的)的数据。

-45°C。并且还在下降。

这已经打破了该地区有气象记录以来的最低值,而且是在短短十几分钟内达到的。

他切换到一个朝向城市方向的高空摄像头(伪装成通信基站部件)。镜头里,不到半小时前还算清晰的都市轮廓,此刻正被一种沸腾的、灰白色的雾气吞没。那不是普通的雾,移动速度极快,如同有生命的活物,翻滚着,蔓延着,所过之处,高楼大厦的灯光成片成片地熄灭,不是有序的断电,而是像被无形的巨手粗暴地抹去。雾气中,开始出现大团大团急速坠落的白色影子——不是雪花,是冰雹?不,比冰雹更密集,更疯狂,砸在摄像头保护罩上,发出连地堡内部都能隐约听到的、沉闷而持续的“砰砰”声,像是无数巨人同时在敲打着大地。

“大气热平衡崩溃……超强对流……”裴远喃喃自语,嘴唇有些干涩。他亲眼看着自己的推演,以如此狂暴、如此不容置疑的方式,变成现实。

他打开无线电接收器,调到官方紧急频道。一阵刺耳的电流噪音后,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出来,伴随着明显的干扰:

“……全体市民注意……极端……天气……紧急……不要外出……重复……不要……”

播报声突然被一阵更强烈的、仿佛金属撕裂般的噪音覆盖,然后彻底消失,只剩下沙沙的背景音。

他连续切换了几个备用频率,包括军队和**的内部应急频道。大部分是死寂,少数还有信号的,也充斥着混乱的噪音、片段的、变调的呼叫声,无法分辨具体内容。文明的通讯网络,在这陡然降临的天地之威面前,脆弱得如同蛛丝。

裴远靠在椅背上,闭上了眼睛。他能想象此刻的地表是什么样子。电力系统在急速降温和高强度冰粒撞击下崩溃;供水管道瞬间冻裂;交通彻底瘫痪,车辆变成钢铁棺材;那些没有足够御寒准备的人……他强迫自己停止想象。

但他停不下来。监控屏幕的一角,连接着他原来所住高档公寓楼公共区域的摄像头(一个早已失效的旧安保系统残留接口,被他以前出于研究兴趣偶然激活并留下了后门)。画面上覆盖着一层冰霜,影像模糊,但还能分辨。楼道里应急灯昏暗的光线下,几个人影在晃动,用力拍打着邻居的门,动作很快变得僵硬、迟缓。其中一个身影,他认出是住在隔壁的年轻夫妻,妻子怀里似乎还抱着襁褓。他们拍打的是王老师家的门。门没有开。拍打的动作越来越慢,最终,那几个人影相拥着,靠着冰冷的墙壁,缓缓滑坐下去,不再动弹。画面上,冰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他们身上加厚。

裴远猛地扭开头,胃里一阵翻搅。他用力吞咽了几下,才压下那股恶心。

他调出地堡内部各个区域的监控,一遍又一遍地看。发电机组平稳运行,燃料充足;食品库里码放整齐的罐头和密封桶;水处理系统指示灯稳定地绿着;武器库的门紧闭;书架上,书籍排列整齐……这里的一切都坚固、可靠、充满秩序。而仅仅几十米之上的那个世界,正在以最快的速度滑向失序、冻结和死亡。

这种对比带来一种诡异的割裂感,甚至是一丝荒诞。他安全了。理论上,只要系统不出故障,物资不耗尽,他可以在这里活很久,久到足以看到这场灾难的尽头——如果真有尽头的话。

安全。多么奢侈又冰冷的词。

他无法控制地,再次将目光投向那个模糊的、来自公寓楼的监控画面。冰霜覆盖了一切,那几个相拥的人形轮廓,已经变成了白色地面上几团不起眼的凸起。

时间在地堡里失去了意义,只能通过内部计时器和生理节律来模糊感知。大概过了几个小时,也许更久,裴远在半睡半醒的昏沉状态中被一阵低沉的、持续的轰鸣惊醒。那声音不像之前的冰雹撞击,更像遥远的、压抑的怒吼,连厚重的地堡结构都无法完全隔绝,通过岩土层隐隐传来,让空气都微微震颤。

他扑到主控台前。外部传感器的读数已经触目惊心:气温-79°C,风速显示为仪器上限的“ERROR”,气压急剧波动。朝向城市方向的摄像头早已被冰霜完全覆盖,一片漆黑。但另一个布置在更高处、朝向海湾方向的传感器,传回了最后的、地狱般的图像

——

那不是海浪。是一堵墙。一堵灰黑色的、由海水、冰块、泥沙和无数破碎杂物混合而成的、高达上百米的墙。它以一种违背物理常识的速度和威势,朝着海岸线、朝着城市的方向平推过来。所过之处,海岸公园的树木、防波堤、近岸的低矮建筑,像玩具一样被轻易吞没、撕碎。滔天的巨响即使透过地层和监控扬声器,也震得裴远耳膜发痛。

巨型风暴潮。不,这规模,是海啸。极速降温导致海面剧烈收缩,上层冷水下沉引发骇人的对流,结合超级气旋……推演模型里最坏的叠加情景之一,以这种毁天灭地的形式呈现了。

画面在巨墙吞没传感器前的一瞬间中断,变成雪花点。

裴远瘫坐在椅子上,浑身冰凉,连手指尖都麻木了。他脑子里一片空白,只剩下那堵吞噬一切的灰黑巨墙,反复冲撞着他的意识。城市……完了。没有任何钢筋混凝土结构,能在那种力量面前幸存。即使有幸存者躲过了最初的极寒和冰雹,也绝无可能逃过这接踵而至的灭顶之灾。

他活着,在这深深的地下。而地表,已成为急速冻结的坟墓和狂暴冰海的废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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